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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李毓瑜
  主城的冬天來臨了,巫山的朋友給我發來了一組紅葉的照片,巫山的紅葉紅了。到巫山看紅葉,我的日子被激活了,心裡一寸一寸地草長鶯飛。
  說走就走,巫山就在眼前。
  在擺渡船上,友人照片上的紅葉,就這樣溫柔地一點點一片片一叢叢地漫延開來,像一部歌劇的序曲,又像一個分別了365天的舊友的重新相見。
  而紅葉於我,則是在千百次的耳熟能詳,此刻,才得以第一次相見。
  我也經過三峽,我的姐姐便在三峽的盡頭處,宜昌居住。姐姐與姐夫都是三峽大堤的建設者,去宜昌,也經過三峽,但沒有等待滿山紅葉時,或是坐火車,與紅葉擦肩而過,那紅葉猶如揮動著手帕的少女,在我的心中,在每年的初冬,出現在我想象的字典里。恰如一幅油畫,一重重地期盼,加重她一重重的色彩,巫山的紅葉,成了我一個五彩斑斕的節日,在居家過日人間煙火的日子里,她輕柔地滋潤著我,不露聲色地在那裡等待著我,躡手躡腳地棲息在我的心上,恰似情人,一想到她,便有滿池的春水,盈盈在握。
  棄船登岸,長長的棧道在腳下延伸,紅葉撲面而來。血紅、鐵紅、紫紅、玫瑰紅,艷麗如九天仙女飄飄的裙裾,映照著碧翠的峽江。更有那旁逸斜出的一樹樹一叢叢紅葉,風流倜儻,自由浪漫,迎風搖曳。手掌形的、五星形的、針葉形的……似一個個小精靈,踮著腳尖,在你眼前上演著美艷絕倫的芭蕾舞。在你顫抖著的心上,在你無法把握的那一瞬,你伸手摘下一片紅葉含在唇間,但你卻發現那更美的紅葉,卻高高地掛在你的頭頂。
  那是一種美的絕望,那是一種美的極致,它讓你記住世間最美的不是國色天香的牡丹,也不是盛開在小河邊五月的紫羅蘭,而是那一片片、一樹樹、一叢叢經霜的紅葉,巫山的紅葉。
  她賽過了北京香山的紅葉,她賽過了四川米亞羅的紅葉,她得神女的神性,峽江的靈氣,巫山的巫性,是得天獨厚、獨樹一幟的“江山紅葉”。
  “遠上寒山石徑斜,白雲生處有人家,停車坐愛楓林晚,霜葉紅於二月花”,杜牧的《山行》,雖然寫的是經霜的紅葉,此時我卻更願意把她當作春天,當作春天的使者。難道不是嗎?
  我的腳下是盈盈在握的一江綠水,眼前是紅於二月花的紅葉,暖色原木的長長棧道,被紅葉染紅了臉龐的少男少女,穿紅著綠的風情女人,還有那敞著胸生機勃勃的男人……
  人人心裡裝著的春天,都在這滿山遍野的紅葉里釋放出來,毫不羞澀。
  巫山的紅葉陪伴著神女,巫山的紅葉浸透千年等待的愛情,巫山紅葉通著人性,是一個暖人心的女人。
  走在這散髮著陽光與紅葉的氣息里,我想到了神女,那在岸上展覽千年的神女,會有哪個王子與她相約相會相逢呢?
  長長的棧道在腳下延伸,紅葉撲面而來。血紅、鐵紅、紫紅、玫瑰紅,艷麗如九天仙女飄飄的裙裾。棧道的盡頭站立著千年的神女。
  我止住了腳步,停了下來。此時我看見,有個男人從我的面前經過,他摘下了頭頂上那片手掌形、如血一樣的紅葉,鄭重地放在貼身的口袋里,神情莊嚴高貴如王子,朝棧道的盡頭,走去。
  他的背影在紅葉的掩映下,幻化成一片紅色的祥雲,在山風的簇擁下,飄去,飄去……
  (作者單位:南岸區文聯)  (原標題:紅葉,溫暖如花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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